PART 02 宝珠，你好帅！
快点儿说！翠丝女王无声地飞眼，眼神犀利，小陆仍然昂头，继续不语。
翠丝横眉怒视，道：“怕什么，让他们看得到，摸不到。”说罢用手捧了捧Bra，笑得得意扬扬。
我讪笑，拍拍他的手背，安慰道：“好妹妹，那好吧，我就等着，今天就这样吧。”我带着微笑松开他的手，心情突然变得无比舒畅。
我不喜欢大|波浪，非常不喜欢，没有用发胶时像个烂菜，用了发胶后，就像块粘在一起的烂破布。
算了，我根本不该高估这两位的智商。
“宝珠，你可以尝试着去应征画插画，瞧这报纸涂得多蒙娜丽莎。”翠丝姐姐靠在椅子上，嘴里叼着片橘子正往她家小陆嘴里过。
良久，我从激|情中突然回神，神情严肃道：“翠丝，我有个问题。”
蹭蹭蹭，我一路小跑过去，一把拿掉他盖在脸上的杂志，我故作惊讶地问：“凤眠，你居然也在这里剪发？”
动力火车？为什么不是林志玲？我将风吹过来的一绺波浪快速地别到耳朵后面，对着翠丝姐姐翻了个白眼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呼吸急促起来。我耸耸肩转身便准备走，突然，他一把拉住我，道：“程宝珠，不可能两清，我长这么大，还没有被谁这么耍过，你给我等着！”他咬牙切齿，磨牙的声音吓得我鸡皮疙瘩横生。
我转脸，拼命地点头，重复着感慨：“七级浮屠啊，七级啊！林凤眠。”
身后的喇叭成串地响，我和翠丝双手交握，激|情四射，异口同声地呐喊：“掰直，掰直，掰直！”
头发短短碎碎，却少了长发的拖沓，显得五官更加立体，英气勃发，整个人因为这头短发也精神起来，全身上下充斥着中性的美。
“什么？”
深更半夜，奋发个鬼。
这是诅咒，绝对是！
周围的眼神越发的炙热，大家被深深地震撼了，集体摇头。我恨恨地咬牙，突然，握住他的手，声音尖锐而高扬，大声道：“但是……凤眠，你是不同的，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，如今却又要推我回到过去的处境！难道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？如果你不再爱我，我就永远不去爱男人了！”我拼命地挤出滴眼泪，将对面的林凤眠惊得目瞪口呆，我哆嗦着嘴，接连又挤出几滴眼泪，你不仁，我不义，林凤眠，丢人也要拉你一起下水。
“程宝珠，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！”翠丝高举拳头，在大马路上振臂高呼，“加油，程宝珠，你最棒！”
我彻底无语，扯下耳朵上的两支笔，吐出嘴里咬的笔，站起身，深呼吸，索性将桌上散落的橘皮一起塞进嘴里，直咬得嘴舌刺痛，心中默念：保持清醒，保持清醒，程宝珠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，你就是那个备受打击的斯人。
我抖衣穿上，顺手耙了耙短短的头发。
我讪笑，眼睛转来转去的，思考着对策。
啊？我陡然松开他的手，百感交集，兴奋异常道：“谢谢谢谢，我会还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理发师的笑容开始扭曲。
心里酿出一丝酸味，啪啦啪啦漫过我的嘴巴，事情的真相果然只有一个，自从遇到了林凤眠后，我的世界里就充斥着无数的弯男。
“三、三、三……三百六？”我彻底震惊，怎么这么贵？我翻开衣兜，那里躺着三张十块和六个镚儿，我欲哭无泪，只有三十六元整。
刷，突然窗帘被拉开一线，我将眼睛眯开一条缝，手在碎发上好一阵乱抓。窗外的天还是暗黑色，隔壁工地上的灯照进来越发的惨淡，窗口的暗影处晃动出个人形，吓得我惊颤而起，眼睛瞪得圆溜，颤声问道：“是谁？”
小陆泪眼婆娑，抚摸脸颊，声音陡然下降，小声道：“你看宝珠长得跟个小男孩儿似的，是个女人都该放心。更何况她还剪了一头小碎短发。”
果然是好帅！
“我好像，那个，就是……没有林凤眠的联系方式。”
“不瞒你说，他们的确认为我是个Gay。”座位上的人垂头丧气，手无力地在空中挥动了一下，道，“所以我要撤掉身边的男秘书。”
刷，所有剪头修发的包括柜台后收钱的小妹都看向了我，眼神灼灼，集体刺穿了我薄弱的脸皮。
翠丝沉思，许久才转过头，点点头道：“好主意啊，宝珠阿，你就去做人家的小蜜吧，保管长久。”
到了友联贸易，才发现，整个会议室都坐满了花枝招展的待聘人员，一身修身西服的我在其中扎眼的突兀。见我进了会议室，如火如荼的交谈声竟然顿了一顿，我听见后面的女人压低声音问：“竟然还有男人来应聘秘书。”
翠丝满脸疑惑，伸指遥遥地指去：“就那样了，还不是？”
“不用，就当做房钱好了。”他从怀里拈出张卡，递给了理发师，继续道，“短发挺适合你，剪得不错。”
他默不作声，面色波澜不惊，只是嘴角微微抽|动。
我将眼睛对成了斗鸡，止不住热泪盈眶，明明留着长发时，穿这套衣服翠丝还说女人味来着，为什么剪了发，我就成了人妖了？
我惊得站起身，脱口而出：“难道你是个Gay？”
我看得出他笑得很鄙夷，如此伤自尊的钱，我不想要。
茫茫车海，骂声交织成一片……
我用手再次挠挠头，干笑道：“翠丝，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儿？”其实我想怒吼，翠丝姐姐，你继续和你的小陆缠绵去吧，昨夜两人的吼声穿透墙壁，足足折磨我到两点才入睡。
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，就连帮忙刷卡的理发师也离奇地愤怒了，愤愤道：“林先生，这就是你不对了，你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，但是，你不可以毁掉一个女孩子的一生。”
他面色铁青，眼睛眯了又眯，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样子。
于是我抬头看向穿衣镜，却一下子呆住，镜子里的我黑色西服配着淡蓝色尖领寸衫，将一米七四的身形衬得越发修长，短短碎碎的发凌乱地散落下来，将我的眼睛衬托得璀璨晶亮，高高的鼻梁，红红的嘴唇，整个人看来简直脱胎换骨，浑身散发出中性的美感。
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，让我好不自在。
理发师微微惊诧，却没有说话，开始在我头上细细地削剪起来。
我无力地站起，无力地关门，扯开领结，自我安慰道：不要紧，程宝珠，独立的女性永远无敌，失败乃是成功的奸夫……
这兄弟到底是哪位？我拼命地回忆，等着江湖救急呢！我抱头想，蹲着想，扯着头发想，如此绝色的男人，我怎么可以忘记？他的眸如此清亮，他的唇如此潋滟，他的酒窝……突然，灵光一闪，我大喜过望，说起有酒窝的男人，我终于知道他是哪个了。
我看她满眼欣赏，哑然失笑，为什么不是好美？翠丝你安慰人的技巧果然又退了一大步！
好提议，新生活，从头开始！
“谢谢，共三百六。”理发师伸出只手，笑容满面。
他这个举动，让我确定我和他一定是相识的。
“很好，非常好。”我满意地摸头发，笑得异常开心。
突然，翠丝劈手一个巴掌，清脆响亮，怒道：“你从月子里爬出来的啊，说话这么虚？给我一口气说完！”
隔壁椅子上斜靠着一个男人，有些许眼熟，看见我的眼神飞了过来，慌忙举起杂志挡住了脸。
问题好尖锐，我讪笑答道：“可以省却绯闻的烦恼。”
“所以，我才提前给你选衣服。”翠丝依然不挫地翻衣，一面啧啧叹息，“宝珠，你的衣服太局限了，都过于淑女，根本配不上你剽悍的气质。”
匆匆洗了个头，吃完早饭，在翠丝姐姐花痴般的眼神中，我晃荡出门。
我无言，低头看自己的西装，好半天，才抬起头，干笑道：“我也可以很妩媚，基本上我可塑性非常的强大。”指着脸，事实上我自己都不能信服自己的可塑性。穿西服的样子我是看过的，那就是一个青涩的小男生样。
他皱皱鼻子，伸出只手指摇了摇，道：“不用不用，若是欲擒故纵就算了，我也不想陪你玩儿这些把戏，因为我不喜欢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缓缓地做了个口型：女、人。
关键是，翠丝姐姐你那ACup的胸根本撑不起CCup的罩，即使一边塞上个水球。
我摸摸自己长及腰际的大|波浪，越发厌恶，于是点头道：“那好，我剪了发自己回你家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我捏着手心里的纸条，只能苦笑，好吧，就从这家开始。
我拉起一件OL套裙，诧异问道：“为什么？这件也不可以？”
“宝珠，这家不错，友联贸易，招秘书。”翠丝将那条信息撕成了一小条，塞到了我的手里，将余下的拧成一团，丢在了垃圾桶里。
我怒火中烧，改拉为抓，手劲用上十成十——“林凤眠，借我三百六十元！”
这套西服我没有穿过，刚做好，就被解雇了，距离现在整整一年，也不知道穿得下穿不下。
我要活得更加快乐！
时间在流淌。
“怎么样？”理发师从后面打着镜子。
“我要掰直林凤眠……”我咬牙切齿，“打破这个弯男的诅咒。”
“他不是Gay。”我非常气愤，义愤填膺。
周围的同志们彻底惊呆，离得最近的一个中年妇女开始义愤填膺地指责：“小伙子，你不能这么没品，要知道救人一次，胜造七级浮屠。”
“24号，程宝珠。”
我伸手摸摸头发，喜笑颜开道：“你也发现了啊，那是因为我硬件好啊。”
他垂下眼睛，嘴角渐渐地弯起，靠了过来，抬起头，看向我的眼睛闪闪发光，居然使我有一瞬的失神。
为了叶寻的恶趣味，我足足忍受了三年的大|波浪。
“要奋发，宝珠，你现在是新时代女性。”
我斜坐在那椅子上，渐渐意识模糊了，等到理发师将我拍醒，我突然发现镜子里的我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总经理的座位上坐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，见我进来，微微一怔。
“该做个女秘！贴身的那种！”
“干脆修修发型好了，我一直都相信一点，那就是……发型能够改变人生！”翠丝无视我的白眼，笑得甜丝丝的。
“程宝珠，你留大|波浪的样子很像动力火车。”翠丝从前面回过头，指着我满头乱发说道，“配上你的个头，高大威猛，非常剽悍！”
好的发型带给人好的心情，所以马虎不得。我左顾右盼，挑了家稍有规模的发廊，门口的古天乐在贴画上笑得阳光灿烂。推开玻璃门，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懒懒地飘来。
“五点不到，不早了。”翠丝弹弹手指，整个人爬在窗台上说，“你八点半面试，我进来帮你挑挑衣服。”
我回过头，对着他眨动眼睛，抛过去个飞吻，扬声笑道：“那好，好姐姐，后会无期！”看着他的脸又黑了几分，我得意扬扬地转身，笑容满面。
“宝珠，这好像不是重点啊！”翠丝的脸铁青铁青，眼角跳动，暴怒道，“重点是，叶寻他居然也是个弯男啊……”
他继续沉默地看着我，眼睛里开始有一丝笑意，却仍然不语。
座位上的中年男子面色抽搐，将我从头到脚来回扫射N次，突然道：“我这里确实是有绯闻。”顿了顿，他的表情更加尴尬。
我捂脸哀号，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大耳光。
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，紧张地挠头，同手同脚地行走，朱红木质大门横在我的面前，我定了定神，推开应聘室的大门，屋内一片寂静。
我哭笑不得地坐下，开始等待应聘者的喊号。
“现在几点，你怎么在我房里？！”我擦擦冷汗，翠丝姐姐居然只穿了个Bra，站在窗口朝外张望。
我看着翠丝挑挑拣拣，时间过得飞快，客厅里的时钟每隔一小时便打一次钟，到现在算来，应该已经是六点了，我从心底感慨，翠丝果然比我多吃几年的饭，凡事未雨绸缪，若是迟起片刻，今天的应聘保准失败在自己的心理上，这头发剪得真不是时候，生生将我从一个职场淑女剪成了个假小子。
翠丝点点头，拉着行李，走得很远了，突然回头，大声叫道：“要不你剃光头吧，那样特范儿。”惊得路人纷纷回头看我，我哈哈大笑，朝她挥了挥手，心情大好，这傻妞，永远都这么喜气。
“你松开我的手，我拿卡。”他挣不开我的手，终于闲闲地开口。
啪，翠丝打开我的箱子，将所有的衣服都倒在了床上，红红绿绿，色彩缤纷。
出了门，我们俩同时甩手，林凤眠恨恨地瞪我，挑而媚的眼睛流光溢彩，带着丝丝寒意，我大笑出声，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谢谢了，姐们儿，我们两清。”
我一下子气结，顿时无言。好样的，林凤眠，做Gay居然做得这么嚣张，好半天我才稳定住情绪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我也不喜欢男人。”也学他顿了顿，大声道：“那是因为我喜欢女人。”
我频繁地拭泪，从指缝里偷看林凤眠的神情。
女人独立的第一步，必须有个稳定而多金的……工作。
“宝珠，那些话都是真的。”他的手缓缓伸向我，用力捏住我的肩，犹如韩国偶像剧的男主角般突然猛地用力，拉我进怀，用咬牙切齿的温柔道：“我会对你好的。会很好，很好。”他低下头来，看似柔情蜜意般一口咬在我的唇上。我吃痛，张开嘴回咬，两人暗战无比激烈，旁人看来，却是亲热异常。
“那有什么区别？他绝对是Gay大于BL，最起码跟你是守身如玉的，跟你有一|夜|情的可不是叶寻同志！！”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翠丝一脸的疑惑，顺着我的眼看过去，瞳孔突然张大，手指颤抖，大声叫道：“叶寻？”
我乖乖地点头，叶寻好那口儿，我便穿了三年的淑女装。其实，我讨厌长长的裙摆，记得曾经有一次在公交车上把自己绊了个狗吃屎。
翠丝点头，将套裙比划在我的身上，对着橱柜上的穿衣镜，严肃道：“宝珠，像人妖。”
周围的观众高呼鼓掌，兴奋异常，那个拿卡的理发师更是莫名地感动，将卡塞回林凤眠的手里，对我抽噎道：“很好，这样很好，你要好好把握，今天你的理发钱就算我请了。”
我走进一步拉住他的手，声泪俱下：“你忘记我啦，庐山的时候，你住的酒店还是我付的钱。”我的眼神犀利起来，潜台词就是：有点觉悟吧，同志，欠债该还钱！
我夹住水笔，无言以对，估计自己的脸肯定更黑三分，默默低下头，于是我将报纸缝里招聘卡拉Ok公主的信息也用蓝笔划了一道。
洗好头，我坐在乳白色理发椅上，将脚跷得高高的，正对着的是一面擦得雪亮的半身镜，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镜子。头发被理发师拨来又拨去，无数次询问之后，我万分疲倦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忍不住心烦起来，一把拉过头发道：“不用再设计什么了，就剪个短碎，短短的就好。”
晚饭过后，我便早早睡下，谁知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半夜才进入熟睡境界。
“贪多嚼不烂，先这家。”翠丝摇头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，伸出爪子在我背上敲得山响。
我大喜过望，精神振奋，激动道：“是，我这样的人最适合有绯闻的领导。不娇不媚，长相中性。”最难能可贵的是经理长成这样，让我传绯闻，我也不敢。
林凤眠大笑出声，站起身，拍拍我的肩膀，语气怜悯道：“宝珠，我会一直支持你的，同性之爱不是那么可怕，你要坚持。”
暮冬的风吹过我的发，带着些许凉意，我用力裹了裹衣服。深呼吸了几下，发足狂奔起来，程宝珠，加油，加油，新的发型，新的开始！
大风吹过，将我满头的波浪发吹得东倒西歪，我一手拖着皮箱，一手不停地将头发拨过眼睛。
“这件不行，这件也不行。”翠丝翻翻捡捡，好半天，从衣服中抬起头，道，“宝珠，这些都不行。”
“可以打折么？”我摸摸口袋，手机居然也没有带。
我继续干笑，道：“你不要加个衣服？你那样站在窗口，外面的人可都看得到。”
裙子穿在身上，像个男扮女装的秀才，我啼笑皆非，对着镜子摇头暗叹。
四面的报纸被我勾画得斑斑驳驳，铅笔横插在我的左耳朵上，圆珠笔夹在我右耳之上，嘴里叼着大红的水笔，手上挥动的是宝蓝的钢笔。
翠丝的眼睛定在了我的身上，有一刹那的失神，突然，她拍手大叫：“宝珠，你好帅！”
我和翠丝对视一眼，同时点头：“就这套。”
“宝珠，你干什么？卖艺又卖身么？”翠丝一把抓过报纸，满脸震惊，随后带着浓浓的文艺腔大叫，“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，你怎么可以？！”对面沙发的两人双手同时捂面，仿佛彗星撞地球，一起发出哀鸣。
一旦睡着，便酣畅无比，无梦深睡。
早就知道不该高估小陆同志的智商，我长叹口气，但还是十分善良地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：“我哪里有做女秘的资格？还贴身的！”
果然，座位上的中年人缓缓摇头，眼睛看也不看我，开口叫道：“下一个。”
报纸上能看出蒙娜丽莎？我面部抽搐，一把举起报纸自己端详，一边正色道：“我的专业是经济管理，怎么也得找个靠谱的。”我从嘴里吐出红色的水笔，在德熙外贸下面重重地一划。
“程宝珠，你认为你应聘的最大优势是什么？”
我无聊地左顾右盼，别人无聊地对我右盼左顾。
“我只需要千娇百媚的女秘书！”座位上的中年男子神情激动，也站起身来大叫，“要不然我招什么女秘书？我本来就有男秘书！”他声音激昂，面色潮|红。
“啊——”尖叫出声，黑影比我还震惊，好半天才捂着胸道，“鬼叫鬼叫个P，谁让你突然出声？是我，你翠姐姐。”
“那我该做什么？”我从报纸后面探出双眼睛，眨巴眨巴。
“宝珠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！”翠丝忘情地回握我的手，两只眼睛发出慑人的光彩，“你就尽情地掰吧，姐姐我就是你坚强的掰弯工具。”
小陆的嘴塞满了橘瓣，忍不住插话：“宝珠，做经济真埋没你了。”他每说一句，嘴里就直射出点点橘汁，我和翠丝同时拿起桌上报纸，挡住自己的脸。
我不死心地举着裙子，对着镜子比划，好半天，颓废地叹气，终于接受现实，道：“是，是很像人妖。”
“妈的，你耍我开心？”翠丝姐姐立刻暴走街头，手中的塑料袋击中无数个车窗。
我晕头转向，只能干笑。
小陆吞下最后一瓣橘子，慢条斯理道：“宝珠，任何一个总经理的太太都会希望总经理聘你做秘书的……”见我和翠丝都面露疑惑之色，得意地一笑，卖起关子，昂起头，不语。
“翠丝，如果你在路口不咆哮，我就会站起来。”揉揉头脑，我转过身，眼睛突然定在某处，失去了转动的功能。
他的小梨窝闪啊闪，从我的角度看来，无比的邪恶。
“什么啊？注意，注意，是红灯哎。”翠丝拉着我走在路中间站稳。
他微微蹩眉，挣了挣我的手，我抓得更加用力，眼睛里怒火更上一层楼，见死不救的家伙。
突然，翠丝眼睛一亮，从衣服的最底下拽出套紧身黑西服，得意一笑道：“这套，试试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我还是慢了一步，满报纸的红线蓝线，划了我一上午啊！
林凤眠紧紧地拉住我的手，一边僵笑，一边点头，将我拽出理发厅。
我一下子大窘，双手环胸道：“给我联系方式，我会还钱给你。”
“我决定了，翠丝！”我猛地转身，手上的塑料袋被我捏得稀里哗啦。
我无语，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手臂，挑起满床的衣服，开始穿衣。
失败的面试导致我旺盛的逛街欲，翠丝姐姐舍命相伴，二人同行的结果是：我一下子沦为了高级服务生，提着她疯狂血拼的N个塑料袋，累得直吐舌。
我暴怒，拳头紧握，大声朝她咆哮：“他是个BL。”
我依然呆立，看见叶寻对身边那个娇小的……男人温柔地笑，和颜悦色地理顺对方的发，两人无所顾忌地在街头亲昵耳语，看不下去了，我悲哀地转头，对着翠丝悲啼：“翠，我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对我。”三年啊，肢体接触仅限于上厕所隔着门递卫生纸。他苛求我温柔，但他可曾给过我一丝温柔？
他一下子无言，面部僵硬，好半天，忍住笑道：“不错不错，果然是好硬件。”他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胸，带着讽刺的意味，嘴角含着丝戏谑的笑容。
走了几步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：“程宝珠，我就算是Gay，也不会是你的好妹妹。”